为防止它脱钩蹦回水里,我紧步上前,左手一探,扣住了它的腮部。
右手放下鱼竿,取出鱼钩一看,好险!鱼钩扎在它的上颚,已经变回了绣花针,估计是承受不了它的重量,被拉直了。
这是一条鳙鱼,我老家人叫它‘大头雄’,就是人们常说的胖头鱼,四大家鱼之一。
它体长足有90厘米左右。体重嘛,说不清楚,反正没有四十斤,也有五十斤,抱在手里沉甸甸的。
我心里那个高兴呀。这么大的鱼,我只在电视里见过,菜市场也许偶尔有,但我没见着,更别说是我亲自钓上来的。
以前钓起来的基本上是一、二两重的小鲫鱼。最大的一条,我记得很清楚,是一条不到二斤的鲤鱼。
正当我自鸣得意之际,风中传来嘈杂的呼喊声。
那声音断断续续,如竹节一般朝我刺来。
“楚欢------”
“欢子------危险,你丫的快回来!”
“三哥------是我害了你啊------”
“学长------”
我凝目朝岸边看去,原本四散的人正纷纷朝水边聚拢。站在前排的是身材魁梧的柱子,矮胖的老四,苗条的林若曦,娇小的姜娟。还有沈晶冰,凯子,宋魏,许秋苹等人。
后面影影绰绰的,看不分明。
我心头一暖,想不到大家还挺关心、在乎我。
我这么个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家伙,于他们没有寸恩片惠,何德何能劳他们这般牵挂。这个世界多我一个不算多,少我一个------呸呸,干嘛要少我,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。
我要请他们喝鱼头汤!我要报答他们的知遇之恩!
我蹲下来,左手抱着鱼,右手划着水。划了没多久,我发现一个问题,竹筏在原地转圈圈,并没有前进半步,反倒有越划越远的迹象。
我明白了,一只手划船,两边受力不均衡,船自然是向一边走。必须两边同时划,用力均匀,抛开水流和风力影响的因素,船才能走直线。
别说我是文科生,好歹也学过几年的物理呢。
但现实是,我没办法腾出左手来。那条胖头鱼还活蹦乱跳的,肯定不能把它放在竹筏上。除非不想要了,但我怎会不想要?
人类钓鱼史上辉煌的一笔,以最简陋的工具钓起这么大一条可能掀翻竹筏的胖头鱼,其艰险程度,直逼海明威笔下的桑提亚哥和马林鱼的搏斗。
来之不易的战果让我倍加珍惜,决不能放弃。哪怕是有鲨鱼------笑话,水库里怎么可能有鲨鱼!就算真的有,我------那我还是把它扔掉逃命算了。
我承认,我和桑提亚哥,在意志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。
能不能把它弄死再回去?好像也不妥,先不说鱼汤要喝新鲜的,要是让他们以为我冒着生命危险,只是为了去捞一条死鱼,那生命的价值也太微不足道了。这会引发人们对于生命意义的新一轮思考,继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争相谈论的焦点,这不是我一个弱冠书生所能承受的。
我坐在竹筏上。要死鱼还是要活鱼?这是个问题。
岸上的人大概看见了竹筏在原地打转,且渐行渐远,而我却无所作为,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。
焦急的呼唤声再次急切传来,其中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哭泣声。我仔细聆听,分辨出那是林若曦和姜娟发出来的。间或听到沈晶冰狂躁的声音:
“哭什么哭!又还没死!”
“要不赶快报警吧!”是许秋苹焦急的声音。我能理解,活动是她组织的,她职责所在。
“报警有屁用,等警察到了,欢子早报销了。不行,我得去救他!”是柱子的声音。
我看过去,林若曦和姜娟在擦着眼泪,还有几个女生可能受了她们的感染,也在抹着眼角。
柱子已经脱了鞋子,正在解上衣的纽扣。
“行不行啊你?”沈晶冰的声音。
“管不了那么多了!”柱子的声音。
我勒个去,这老小子不会打算下水游过来吧?
他也真敢想,且不说这水库方圆几里地,单我所在的位置,离岸直线距离就有近两百米。就凭他那点水性,不明摆着送死吗?
要知道,他上个月才刚学会狗刨式。
以往每回在学校泳池里,他都只敢在浅水区扑腾,尽管那深水区也淹不到他脖子。
不行,我得赶紧回去,迟了的话,这老小子怕是小命难保。
想到这里,我迅速起身,走到船尾,双脚一前一后,面向船头站立。像踩着滑板那样脚上一使劲,身子一扭,船头便对准了岸边的人群。
我依然是左手抱着鱼,右手背在身后,手掌朝水面凌空一击。
只听一声闷响,有水柱在我身后冲天而起。
映着阳光的水珠,金灿灿的,漫天洒落。
竹筏像梭标一样,朝前直射而去。
我一手抱着胖头鱼,另一只手掌在身后翻飞,双脚控制着方向,身后水柱一道接着一道。
我在风中伫立,衣袂飘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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